一路向西

(写于年9月30日乌市)

喜欢坐火车,喜欢一站一站的慢慢南下或者北上,喜欢在旅途中间的我。只因为,在旅途的中间,我就可以不属于起点或者终点,不属于任何地方和任何人,在这个单独的时刻里,我只需要属于我自己就够了。

——席慕容《写给幸福》

天晴,阳光很热烈,风有些大,我很早就起了床,将12天前就订好的车票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而我,却也不知这是多少次,只有那反复的心情,透着离别的仓皇。

老林刚帮我把旅行包扔上20路公交,我还没来得及回头跟他摆个手,便被后面的11路撵上了路,没座,我抱着偌大的包随着车起起伏伏。

两点半的火车,一点半赶到火车站,刚好进站、检票,根本不用看站台,便被汹涌的人群裹挟着来到了K次列车前。

很多时候,喜欢一件事或者一样东西,总是莫名其妙的让人说不出理由,但是,那种感觉却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在心头根深蒂固,挥之不去!就像,不知何时我便开始喜欢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飞速的掠过身后的感觉一样。

常常独自一个人,坐在火车之上,靠着窗,看着窗外的白杨和远处的山峰,一排排一座座的消失在身后,心里,便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思绪,也是随着风飘散在空中,然后,悄无声息,无影无踪。

当我一下子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时,我才彻底松了口气,我坐在三人座的靠窗位置,这是我最喜欢的位置,邻座是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青年,穿着白衣服,姑且先叫他白哥,白哥旁边暂时没人,对面也是个小青年,叫他啤酒哥吧,因为这哥巨能喝啤酒,他旁边是个老头,老头旁是几个女孩,连坐带站的,拖着几大包货物,将过道挤得水泄不通,一看就是刚从朝阳市场刚进货出来。一问,除了姑娘,一圈人全是坐到终点站的,哎,我有些失望,几个男人,怎么熬过这漫漫两天无聊的旅程。

还好,几个人都挺能说,人品也不错,不消一会,我们便粗略的熟知了,白哥回新疆上班,经常在外边跑来跑去,而啤酒哥,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刚领完结婚证,老婆是新疆人,此番是和老婆去回家办酒席的,老婆现在在硬卧那边,真是个疼老婆的好男人。

写到这的时候,K次列车也长出了一口气,启动了,它终于载着我,离我已经熟悉的城市,已经熟知的人越来越远。

当我看到窗外所有的景物都在往后退,我忽然觉得,退去的不是它们,而是我自己。于是,我想到了铁轨光亮的眼神,以及犀利的美丽,想到了车轮与铁轨磨出的花火,让窗外的风景,显得格外的吸引人。

15:18,第一站,砀山站,几个姑娘终于下了车,我们几个挪了挪身,感觉好受些,我才忽然想起还没给家里和大爷发条短信报个平安,然后抬头看了看行李。“啤酒饮料,花生瓜子矿泉水...”一乘务员推着小车吆喝着,啤酒哥来了精神,递过去20块钱,“给我两罐啤酒。”

车上渐渐热闹了起来,各种人开始了海吃海喝,看来都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塑料袋哔哔啵啵的想着,我却毫无食欲,我喜欢在火车里不停的看着窗外,即使没有风景。

过道的另一边是两个维族少年,呜哩呜喇的说着话,老头用蹩脚的普通话试图跟他们交流,却始终不得要领。啤酒哥鄙夷的看着他们,微笑着屋里哇啦的学着他们说话,时不时骂两句,惹得我们直想笑,我说:“别笑话人家了,小心到了新疆下了车你就惨了。”白哥也打开了话匣子,“新疆人野得很,不过慢慢都汉化了,当年7-5事件,不知死而多少人,见人就砍,电话和网都不通...”啤酒哥依旧一边悠哉悠哉的喝着啤酒,一边微笑着继续挖苦两个少年。

虞城县,商丘,兰考,半个多小时就一站,一切都波澜不惊,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越来越多的人将过道越塞越满。

18:04,火车到达开封车站,天开始暗了下来,我匆匆泡了桶面,和他们聊了起来,不一会,挤过来一位面容姣好的黄衣女子,在啤酒哥旁坐了下来,我正想有所企图,她却顺势躺在了啤酒哥的怀里,额,原来人家是小夫妻,黄姐的到来显然相当程度上调动了周围的气氛,她性格很外向,喋喋不休的抱怨着硬座的拥挤不堪,说着那边卧铺的各种好,“咣咣”两声,火车来了个急刹车,而后又继续向前驶去,啤酒哥说:“看来这个开火车的是新上岗的,挂档都挂错了…”黄姐笑着捏了他一下。

七点多过了郑州,车上的人达到了彻底饱和,白哥旁上来个平头小伙,只抱着一个书包,鼓鼓囊囊的,一上车,就没把包放下,紧紧地抱着包睡起了觉,头上的行李架还有些空,他却看都不看一眼,真是个奇怪的家伙。黄姐让她老公赶紧去卧铺那边睡,老公不同意,然后是半个小时的拉锯战,啤酒哥战败,两人又羡煞旁人的缠绵了半个多小时,啤酒哥终于拿着卡又叫了两罐啤酒吻别老婆。

窗外的黑色慢慢沉淀了下来,我和白哥开始发愁怎么睡觉,黄姐一个人占着两个座,情况还好点,我们这边就不好受了,可不管怎样,觉,还是要睡的,我靠在窗户上,迷迷糊糊的眯上了眼...

又是咣咣的两声,把我一下子给惊醒,看来这个开火车的技术真不咋地,我揉了揉眼,看了看手机,十点半多了,下一站应该到三门峡了吧,黄姐在玩着手机,白哥也醒了过来,他旁边的平头也不知什么时候醒的,仍旧抱着那个书包,一个人静静地看着MP4。夜越来越冷,我和白哥都上去从包里拿出了厚厚的外套,准备再次入眠,刚闭上眼,我发现必须面对一个严峻的现实,这节车厢里几乎一半的中老年人都打鼾!上面的绵长细幽,下面的九曲回肠,真是交相辉映,此消彼长,相得益彰,普天同庆啊!

抽吧,抽吧,让鼾声来的更猛烈些吧!不在鼾声中沉默,就在鼾声中爆发!谁来拯救中国老龄妇女的呼吸系统健康问题?!我悲愤的呐喊:天呐,天上应该立即出现一道炸裂的白色闪电,可是没有,因为今天不是月圆之夜,我也没有月光宝盒,所以,主啊,保佑我明天清晨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吧,阿门!

我也丝毫没有了睡意,只是靠着窗户看着外面的黑夜,观察者车上的每一个人,每一个都是那么的陌生,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每一场旅途都会遇到不同的人,人生不也如此一般吗?从我们呱呱坠地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到我们看淡人生笑归黄土之时,走过的一场,不也正是一场旅途吗?在这场旅途中,我们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但是,这些人很多都只能成为我们人生中的过客,到头来还不只是各不相干,就像火车上的人互不相识,很快便淡忘在记忆里。

一夜无眠。

五点多一点,天刚蒙蒙亮,已经不断的有人起来去占领厕所要地了,我望向窗外,才发现一夜之间,火车已从从四下平原到满目苍山,崇山峻岭中的日出才是最有魅力的,番茄红的颜色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连云层的周围都闪烁着紫色、橙色、天蓝的光晕,当第一缕阳光散落在我的眉梢时,同时也把车厢里女孩栗色的发丝染成了一抹金灿灿的色彩,如梦似幻的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忧伤。

六点一刻,天水站,很喜欢这个名字,一下子让人想起了“黄河之水天上来”,听了车厢的广播才知道,不止黄河,连长江流域也流经于此。火车重新启动后,啤酒哥拿着两罐啤酒挤了过来,白哥也洗完了脸,慢慢的车厢里活跃了起来,走廊旁的平头却看了一夜的视频,把MP4一收,拖住头睡起了觉,当然,紧紧地抱着他的书包。

“夜里睡得还好吧?”啤酒哥看着我们几个红眼睛,揶揄道,“你们不知道,卧铺那边真是爽,一拉灯,躺下就睡,就是有人打鼾。”

“哎呦,也立刻把我累死了,今天夜里可不这么睡了,看看能不能不张卧铺票去,一夜换了好几个姿势,一会趴桌子上,一会托着头,一会趴他身上,你对象一个人占两个人桌还好,我俩累死了…”白哥苦不堪言的指着我说。“是啊,你可不知道自己多重。”我无可奈何的说。

说话间,乘警来查票了,查了一圈,然后把小平头晃醒了,问他要身份证,平头摸了老半天,拿出一个旧旧的小本本。乘警看了一会,不确定的说:“呦,还是个军官,看不出来啊…”平头接回军官证,似笑非笑的恩恩了两声,然后继续抱起书包沉睡……

窗外的群山也慢慢变得平坦,车厢里慢慢骚动了起来,看看时刻表,才知道,西北重镇兰州快到了,兰州算是西北和内陆的分界点,过了兰州,我们的旅程也算过了一大半。

10:44,一声长长的汽笛声声划破思绪,快到站台了。

兰州市西北比较大的站,透过窗户,我看到如潮如涌的人群被左推右搡的挤到车门口,人们喘息着提着大包小包往自己的座位靠。一位大妈操着西北腔冲着前面的一位眼镜哥哥说道:“莫挤到前面的娃!”拥挤也是一道亮丽的城市风景线,亦是一个城市的名片。

这让我欣喜,想想,这么多人在同一时间乘同一列火车奔赴同一方向,让人有一种类似于同命运的感动。

山脱去了树木茂密的衣裳,低矮稀疏的草物遮挡不住黄色的肌肤。河水流过黄色的土地,被染成相同的颜色。火车经过的地方,多为旷野山村。一些村庄的房子很有趣,房脊之下,只有一面斜坡卧瓦,若是将两个这样的房子背靠背合在一起,便是北方常见的起脊房了。

我看见一些村庄附近的山腰上,排列了一排排洞穴,不是很大,像给山安装了一个个小窗户,对白哥说:

“那些洞是干什么用的?

”白哥说:

“是天然储藏吧。

”白哥背后刚上车的一个男人慢条斯理的说:

“是存放骨灰用的。

”我们一齐转头问:

“你是甘肃人吗?

”“兰州的”。

那么这就是权威的回答了。

我心说,果然是储藏室,只是它们储放的是灵魂。

我突然想起高中同学有在兰州交大的,便说:“兰州有啥好玩的地方吗?虽说是甘肃首府,可是好像一点都不繁华嘛,连条像样的路也看不到。”男人似乎找到了聊天的资本,继续说:“兰州的道路并不复杂,城市的形状像一只壁虎,头东尾西,省政府和市政府的所在地就在头部,黄河贯穿兰州东西,恰是兰州的脊梁,去中山桥看黄河是首选,省博物馆,水车园五泉山公园等都可以选择,若时间来得及,还可以去炳灵石窟看一看,总之,兰州的旅游资源很丰富。”

不好意思,这些地方都没听过,这果断打消了以后来兰州玩的想法,相比去那些博物馆和公园,我更愿意看这荒原大漠,我在心里默默的说。

风景有富足,也有贫困,低矮的红墙与摩天大楼圈地而居,灰头灰脸的厂房和现代工厂相隔咫尺,这是一种新陈代谢的过程。越深入黄土高原,我的心情越发沉重,茫茫黄土大山深处,不时有几户人家的房屋显现,有几个孩子在山谷里放着牛羊,一些只有在图片中看到的景象就在眼前。在这严重缺水,物资奇缺的黄土高原上,一代代牧民坚守着自己祖辈留下来的生存场所。

铁道沿途是一排排叶子掉光了的老树,光秃秃的,我却十分迷恋这种苍凉的感觉,不过几分钟便穿过一个个长长的隧道,黄土高原,它的苍广,它的神秘,透过这小小的车窗,我就算拼命张望,也休想读懂它。

武威、金昌、张掖、清水、酒泉…这是无聊的一天,每两个站之间都得几个小时,旅客,三三两两的下,三三两两的上,真是流水的旅客铁打的车。昨夜一直没合眼,到了下午,实在眼疼的厉害,便靠在窗户上想眯一会,不知过了多久,又是咣当一声,我的头重重的磕在窗户边上,我揉了揉头,又揉了揉眼,又到站了,看看窗外,还还没黑,心想,不过五点吧,可一看站台上的电子屏着实把我惊了一下:“欢迎来到嘉峪关20:35”,这才想起,现在应该和家里有时差了吧。

“西出阳关无故人”说的是离玉门关不远的阳关,可我还是很自然的想起这句诗。残阳退没,一轮红日仍恋恋不舍得挂在天地交界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在这表现的淋漓尽致。一天的戈壁之旅磨灭了大多数人的毅力好不容易到个大站,停车15分钟,车上一半的人选择了下去透透气,白哥和啤酒哥喊我下去抽支烟,我说不会,下去陪他们买点吃的吧,5块钱一份凉皮加一个鸡蛋,啤酒哥买了4罐啤酒。我们在车外闲聊着,不一会,平头也叼了支烟下来了,一个人默默地在旁边抽。

“那个人太奇怪了,从上车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白天睡觉,晚上看视频,还军官呢,肯定假的!”白哥小声的对我俩说道。

“就是,那么多空行李架,干什么都紧紧抱着那双肩包,”我双手表示赞同。

啤酒哥说:“那包里不是黄金就是美元,这样,你俩过会跟他说话转移注意力,咱把那包抢过来平分。”

“十八大快到了,万一里面是炸弹呢?”

“……”

重新发车以后,车上轻松了不少,剩下的人们基本上都是坐到终点站乌市的了,可还有不少站着的人。黄姐也睡了一下午回来了,让她对象去卧铺那边睡,可能啤酒哥听我们白天抱怨这边夜里实在难熬,坚决不过去了。我们几个又聊了一会天,夜幕慢慢拉了下来,又是一番拉锯战,黄姐又重新去了卧铺。

黄姐走后,我们便开始商量今夜如何就寝,白哥先去了11号列车长室,想补一张卧铺,车长下午还说可以,到了晚上却说不行了。白哥有些沮丧,孰知更失望的是我,那样我就像啤酒哥那样可以一个人占两个人的座位了。

白哥拿出几份报纸,一副大义凛然的往座底下一铺,“今晚我就奉献一下,给你俩腾地方”我听了这话真想给他撒花鼓掌。白哥艰难的爬进座位底下,头在我这边的座位下面,脚在啤酒哥那边的座位下面,只留个大肚子暴露在外面,我扯下窗户上的窗帘给他盖上。心想:当代活雷锋啊!啤酒哥更搞笑,把座椅布一掀,钻了进去,只留一个脑袋在外边。

白哥“下去”以后,空间顿时宽松了不少,只拿了一块电板,手机快没电了,给大爷发了条短信怕关机他着急,我把毛衣穿上,披上外套,睡觉……

夜里不断地被火车咣当声给惊醒,身上越来越冷,看着窗外站台的人们,大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衣,嘴里呼出的气也都变成了白雾。窗户上也结了一层冰花,这才对那几句名言有了切身体会:有一种思念叫做望穿秋水,有一种寒冷叫做望穿秋裤,千山万水总是情,不穿秋裤真不行。五点多,冷的实在受不了了,搓着身体,一个人看着窗外。

当朝阳的第一缕光辉照在神州大地上,往外仍是一望不见尽头的戈壁大漠。正回味着中的磅礴与大气:试望阴山,黯然销魂,无言徘徊。见青峰几簇,去天才尺;黄沙一片,匝地无埃。碎叶城荒,拂云堆远,雕外寒烟惨不开。踟蹰久,忽冰崖转石,万壑惊雷。穷边自足秋怀。又何必、平生多恨哉。只凄凉绝塞,蛾眉遗冢;销沉腐草,骏骨空台。北转河流,南横斗柄,略点微霜鬓早衰。君不信,向西风回首,百事堪哀。忽然浓浓的一抹绿色扎进眼球,伴随着满车厢的欢呼声,原来,吐鲁番到了,好多内地人都挤到窗口想一睹这戈壁中的奇迹,而经常往来于此的新疆人则滔滔不绝的开始炫耀新疆的种种。

吐鲁番是值得炫耀的,不为那葡萄美酒夜光杯的葡萄沟,不为那流传百世的坎儿井,不为那石板上就能煮熟鸡蛋的火焰山,只需看一眼干涸河道里毅然生长的胡杨与红柳,你就不会奇怪这戈壁中绿洲的生存之道。

还有两个小时到达终点站,车上逐渐有人开始收拾行李,两天两夜的旅程终于告一段落,虽然身体早已不适,眼疼背酸头痛,可心中竟有些不舍,人生就是一段旅程,重要的不是目的地,而是沿途的风景和看风景的心情。那些入目的田园风光,都市桥梁,陌生而美丽,每一处都有自己不同的色彩和线条,每一处都有自己不同的世界,每一处都会让我产生一种下去小住的冲动。行车中,我喜欢看车窗外那无数倒退的风景,一掠而过的瞬间,就像过往的岁月,永不可及,但前方又不断涌来新鲜的风景,过去与未来衔接,让你心中只有期盼无暇的伤感。

我认为拒绝寂寞最好的方式是不断地走路,从一个陌生的城市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或许旅行的意义就是没有意义,它只是简单的上路而已,让你不忘记。如果我有方向,那便是远方,万水千山走遍,才发觉,风景在路上。

平头男过了吐鲁番才醒过来,拿出一支烟,抱着那书包迫不及待的去了吸烟室那边准备下车。我们这边几个人也本着助人为乐的原则帮对方消灭了剩下的一些零食,黄姐给她对象算着一共喝了多少酒,10元一罐,元,晕死,足够补张卧铺了。啤酒哥不断问着到家里该怎么办,黄姐则往家打这电话,让买些水果和馕,准备好酒。白哥很淡定的玩着手机。

正午12点整,“呜-----”火车鸣响了汽笛,像是胜利的号角,车上的人开始忙碌了起来,拖着大包小包拼命往车门挤,很不理解,这是终点站,火车也跑不了,终究都是要下去的。白哥帮我把书包拿了下来,几个人慢条斯理的坐在座位上整理自己的东西。

人群下的差不多了,我们才起身,踏上乌市土地的那一刻,两天漂泊的身心,竟然有了一丝归属感,顺着人流穿过地下通道,出了站口,八年前迎接我的雕像依然伫立在站前广场中央,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和黄姐,啤酒哥,白哥他们挥手告别,不远处,大爷正冲我挥着手,一切都那么美好。

乌鲁木齐,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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